“琴乃,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哦。”
“噢……不,我没事,浅栖酱,不用担心我。”
“但是,琴乃你……”
“我说了,我·没·有·事!”
九夜用提高了几倍的声调,把话一字一顿的喊出来,这可把浅栖吓了一大跳,因为在她印象中五十岚琴乃从未脾气如此暴躁过。
“抱歉,浅栖酱……我先回房间冷静下吧……”
接着,九夜没有理会母亲担忧的表情直接往房间走去。
而本来打算打开电视看下同桌说的电视节目计划也取消了,九夜在回到自己房间就躺在了床上,用手臂无助的掩着面孔。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是在做梦,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曾经存在过一丝一毫的痕迹真的全部消失了。
这不得不让九夜开始想。
神无九夜这个人根本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自己则就是五十岚琴乃本人,而那个叫做神无九夜是一个被自己的一个人格虚构出来的人物,并没有真实存在过?
“……”
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的九夜沉默了,他急忙把这种假设抛到脑后,再度思考。
但那充实17年人生却不像是虚假,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是他亲身体验过的,亲自去创造的——
人的名字终究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脑海里又突然冒出了某个国外名著中的一句话,随后就遭受了九夜嗤之以鼻的对待。
“嘁……”
九夜用五十岚琴乃的身体非常不淑女的咧咧嘴。
去她喵的代号,对于现在的九夜来说,忘记了以前的名字不就等于舍弃了一切吗?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就只有这点九夜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舍弃名字这种事,他是绝对做不到,也绝对不会去做的。
现在的他外表就算是五十岚琴乃,但他的内在还是那个想要过着平凡,普通生活的神无九夜!
所以,为了找回自己的身体,同时也为了要找到真正的五十岚琴乃去哪了,九夜必须好好地调查他和五十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绪突然像走上了条宽阔的康庄大道一样顺畅,九夜下意识的咬住大拇指,这是他开始使用平时一直限制住能力的大脑的前奏。
到底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呢——
不过,就在九夜明确了目标后,他坡折坎坷的噩梦终是揭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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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数,三天。
死了——
全身冷得不行。
脊髓就像是被人灌了南极洲的威德尔海的海水一样,意识都冻住了。
喉咙也异常的干渴,连大声喘气都做不到。
就当九夜打算抬起双手揉揉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手,不见了。
稍微动了动身子,似乎不仅是手,连脚的知觉九夜都失去了,他的全身好像被什么东西在撕咬着,啃食着。
这种感觉好熟悉——
九夜还记得曾经在高中的时候,他吊儿郎当的养过一只野猫,那只猫的样貌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唯一还记得的就只有那不太温暖的体温和细致的皮毛触感。
当时,九夜还暂住在市区外的父亲祖传的房子里,每天那只野猫就会准时的来到九夜家的后院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九夜企图想获得点什么。
当看到这只猫的时候,九夜都会准备好一些剩饭剩菜或者是晚上准备饮用的牛奶给它。
这么做根本就没有必要吧?
每次喂食完毕,九夜按在揉摸那身细致的皮毛时,他都会这么的思考到。
不过,只要那只野猫过来一次,九夜就会照常的准备好食物给它,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促使着他在干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举动。
然而,剩下的更多回忆,九夜就真的不记得了。
九夜和那只野猫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他们全家因为父母工作结束的原因又搬回到市区后的一个星期,他特地抽空在星期天回到这间陪伴了他短暂的几个星期的房子。
不过,那次的回去,他又发现了之前经常会跑到他家里面讨食的猫。
正确点是那只猫的尸体,它横躺在祖父家庭院的草丛中,腹部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开了。
肝脏啊,肠子啊,肚子里有的东西都全部的洒落到了庭院的草丛里,和早已凝结了的黑色血迹的绿草一起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失去了眼球的眼窝也让人胆战心寒,生不起一丝靠近的心思。
看到如此,九夜不知为何忘记了父母曾说过的忠告,试着用手去触摸那只猫的尸体。
没有印象中略微温暖的柔软,有的就只是冰冷,僵硬的手感。
原来,失去了一个灵魂的身体原来是这么重的啊。
那时候,九夜就意识到,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随处的死在一个地方被开膛破开肚子流出一地的内脏而死呢?
没错,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然后,九夜的意识失去了——
猛地从床上醒来,九夜头上全是冷汗。
他无言的抬起双手,一双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小手映入眼中。
手,还在啊。
但是,九夜回忆起那记忆忧心的死亡触感,仿佛就在刚才还发生在自己面前一样。
“梦吗?”
呢喃之中,仔细的摸了摸脸蛋,检查下四肢的健全,触碰到少女独有的柔软肌肤同时,九夜确认到自己的外貌还是五十岚琴乃的这个事实似乎没能因梦的问题发生什么改变。
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九夜把注意力放在了房间的窗外,刺眼的太阳透过窗帘照射进来使他眯起了双眼。
外面现在好像是早上?
九夜记得那个恐怖的死亡经历应该是在半晚的时候发生的,也就是说自己已经睡了长达有12个小时之久了吗?
肌肉的松弛感也帮助了九夜判断自己大概睡了有8到1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和昨天半晚的时间也算是能吻合上。
揉了揉头发,九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走出了房间门。
楼下,母亲还在为早上的早饭做准备,九夜看了眼,思考了下,便摇摇晃晃的像个酗酒过后的人一样走下楼梯。
“早上好,浅栖酱,哈啊……”
“啊,早上好,琴乃。”
母亲头也没有回,在厨房里继续的忙活着,九夜见状便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的日常安排好的座位上。
早餐的内容,九夜觉得甚是眼熟。
一碗米饭,一块烤鱼,一个鸡蛋,和一碗味增汤。
略微思考了下,九夜才发现这和三天前的早餐是一样的内容。
“我开动了。”
不过,他没有太过注意。
就在这一刻,轮回的死亡齿轮终于开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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